生態(tài)女性主義視域下《冰雪奇緣2》的“非二元論”影像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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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生態(tài)女性主義視域下?冰雪奇緣2?的 “非二元論〞影像投射 徐鑫曲藝 2021年，迪士尼動畫電影?冰雪奇緣2?在時隔6年之后重磅回歸，這部魔法續(xù)篇不僅斬獲了14.05億美元的全球票房，還贏得了無數(shù)小觀眾的心。2021年上映的?冰雪奇緣?改編自安徒生童話?冰雪皇后?，是迪士尼對公主系列電影故事的全新嘗試，該片顛覆了之前傳統(tǒng)童話故事中王子拯救公主的既定模式，改由兩位公主的雙女主角設定拯救王國，全面表達了生態(tài)女性主義觀。?冰雪奇緣2?在敘事基調設定上仍然秉承生態(tài)女性主義的思路，將兩位公主形象塑造得愈發(fā)成熟和果敢，這無疑是該續(xù)篇電影能夠取得成功的原因之一。本文從生態(tài)女性主義的角度出發(fā)，將第一部和

2、第二部進行比較，從而發(fā)現(xiàn)后者更能表達兩位主人公的成長與成熟。 一、生態(tài)女性主義溯源 生態(tài)女性主義是女性主義的重要派別之一，學者普遍認為出現(xiàn)于20世紀70-90年代女性主義的第三次浪潮之中。【1】著名生態(tài)女性主義學者瓦爾·普魯姆伍德〔ValPlumwood〕認為：女性主義的第一次浪潮強調消除性別歧視，實現(xiàn)男女平等;第二次浪潮那么“不假思索地〞肯定女性的身體、心理、感覺、思維方式和價值觀等，希望使女性的品質特性成為文化主導因素。女性主義的第三浪潮那么轉而注重多元性、差異性、反權威性等?！?】在第三次浪潮中開展而來的生態(tài)女性主義結合了生態(tài)主義和女性主義的思想，將存在于社會中的貶低女性與

3、貶低自然之間的觀念結合起來，強調女性與自然之間的密切聯(lián)系，認為只有女性積極參與拯救自然的行動才能真正解決自然生態(tài)問題。 生態(tài)女性主義思想主張實踐“非二元論〞。傳統(tǒng)的二元論哲學思想認為，世界是以主從地位組織兩種概念所建構的，而二者之間相互對立和排斥，如在父權社會下的男性和女性之間的關系;而生態(tài)女性主義思想強調用整體主義，也就是多元視角代替?zhèn)鹘y(tǒng)的二元論思維模式，從而建立平等的社會關系。同樣，人與自然的關系也不是相互沖突，征服與被征服的關系。女性社會地位受到的壓抑正和地球資源受到掠奪有著相似之處。正如羅斯瑪麗·盧瑟指出：“婦女們必須認識到，在一個根本關系模式仍舊是統(tǒng)治模式的社會中，談論婦

4、女解放以及談論生態(tài)危機的解決方案都是不可能的。必須把婦女運動的訴求和生態(tài)運動的訴求結合起來，徹底重塑這個社會根本的社會經(jīng)濟關系和價值觀。〞【3】所以，生態(tài)女性主義思想倡導建立一種人類之間以及人類與大自然之間的和諧社會關系，用婦女運動和環(huán)境運動對二元制思維模式下產(chǎn)生的“人類中心主義"〞思想以及父權制社會形態(tài)進行批判，對人類掠奪自然資源所帶來的一系列環(huán)境問題進行反思，從而解放女性，解放自然。 二、?冰雪奇緣2?主旨解析 ?冰雪奇緣2?是?冰雪奇緣?的續(xù)篇，主角仍然是兩位阿倫戴爾公主。影片開篇以倒敘手法埋下伏筆，公主的父王母后講述了一個故事：與阿倫戴爾相毗鄰的自由土地上生活著一群諾桑德

5、拉人，他們利用自然的力量自給自足。阿倫戴爾的老國王，艾莎公主的祖父，為諾桑德拉人修建了大壩來幫助他們，卻在慶?；顒又杏鲆u被害;從此迷霧籠罩了這片魔法森林，禁止所有人進入。艾莎公主繼承王位后，阿倫戴爾一片和諧，但她總是在冥冥中聽到一個聲音的召喚，并用魔法喚醒了風、水、火、土四種精靈，但這也為阿倫戴爾招致災難。為了打破謎團，艾莎和妹妹安娜深入禁地開始冒險，找尋真相。她們發(fā)現(xiàn)艾莎的祖父由于貪心，借修建大壩之名對諾桑德拉人進行偷襲，大壩破壞了森林中的生態(tài)環(huán)境，惹怒了自然精靈，最終使得森林長期處于迷霧籠罩之中。終于，艾莎和安娜毀掉了大壩，使迷霧森林重見陽光，拯救了阿倫戴爾。 三、?冰雪奇緣2?中的生態(tài)

6、女性主義元素 〔一〕艾莎 自然生態(tài)女性主義者認為，男性對婦女的統(tǒng)治和對自然的統(tǒng)治之間存在著密切的內在聯(lián)系，因此，生態(tài)女性主義者在爭取自身解放的同時，也把拯救地球的斗爭視為己任。【4】在?冰雪奇緣2?中，拯救阿倫戴爾和魔法森林的關鍵人物是兩位公主;且電影中的生態(tài)女性主義思想突出地表達在主角艾莎身上。影片開篇，艾莎女王統(tǒng)治下的阿倫戴爾祥和安寧，她受到人民愛戴，但其內心更多的渴望是去大自然中追尋未知的世界。在聽到神秘的呼喚后，艾莎陷入矛盾之中，她一方面覺得應該對當前的狀況感到滿足，另一方面又發(fā)覺內心深處有更強烈的探尋未知的渴望。 身為女性的艾莎成為王國的統(tǒng)治者之后備感壓抑，身受責任束縛的她渴望

7、自由，渴望內心的進一步解放。在電影高潮局部，當艾莎歷經(jīng)重重險境，終于找到了藏有真相的魔法宮殿時，她一邊奔跑，一邊大聲唱到：“Showyourself！〞這句話與當時的情境構成了雙關，既是艾莎對一直藏匿起來的魔法精靈們的呼喚——“showyourself〔快出來吧！〕〞，也是艾莎自已內心的呼聲——“showyourself〔展示自我！〕〞只有女性真正回歸自然，與自然融為一體，她們才能掙脫社會帶給她們的枷鎖，展示曾經(jīng)被二元論壓抑的自我。 艾莎的內心獨白表達出她回歸自然的渴望，這也是生態(tài)女性主義的核心，即女性本來就與自然存在內在的聯(lián)系，和自然是融為一體的。電影中艾莎是女王，但她并不渴望更多的權力，

8、也不希望通過侵略來擴大領土，她只是希望能和自然融為一體，讓王國恢復和諧。在影片最后，得知真相的艾莎毫不猶豫地放棄了王位，選擇和自然精靈一起生活在森林中，因她本身就屬于自然，這里才是她真正的精神家園。生態(tài)女性主義認為，自然界的每種物體都有其存在的價值，人類不應去占有、控制和支配自然，而是應當和自然相融合，到達一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和諧狀態(tài)。 在影片第一部中，艾莎的角色尋求的是一種自我解放，她戰(zhàn)勝了對未知魔法力量的恐懼，從而解放了內心，開始正視自己所擁有的力量，實現(xiàn)了自我救贖。第二部電影中的艾莎那么成長為成熟的女性，女性生態(tài)主義的思想更多地表達在她對自然召喚的回應上，她已經(jīng)沒有了第一部中的

9、猶豫和疑心，堅決不移地去追尋自然，追求真理，這正是生態(tài)主義觀中成熟女性所應有的特征。 此外，在影片中艾莎形象的設計上，也表達著生態(tài)女性主義。?冰雪奇緣2?中艾莎高高盤起的發(fā)型較第一部相比更成熟，表達出她的自信。影片中艾莎的每一次換裝，都標志著她作為一個女性心智上的成熟。與第一部中藍色調為主的服裝不同，艾莎的深V領紫色長裙顯得更加成熟與理性。在海邊，她脫下了束縛她的立領外套和靴子，沖進大海與波濤博斗，充分釋放內心強大的力量，一次次的嘗試與其說是對抗，倒不如說是她與自然的交流，最終她讓躁動不安的水精靈安靜下來，使人與自然再次回歸和諧;在影片高潮局部，與四種自然精靈融為一體的她，一邊高唱“show

10、yourself〞一邊將全身衣裝換成了輕靈、飄逸的一字肩裙，充分展示自己的成熟女性美;薄如蟬翼的披肩好似蜻蜓透明的翅膀，而她也變身為輕盈的自然精靈，在這里，她終于擺脫了權力、地位、責任的束縛，找到了心靈的歸宿，感受到了真正的自由。 〔二〕安娜 和艾莎相比，妹妹安娜的對抗精神表現(xiàn)得并不明顯，但這并不說明安娜仍是一位傳統(tǒng)女性，相反，她的身上也充滿了生態(tài)女性主義的元素。在?冰雪奇緣2?中，最明顯的表達就是安娜在婚姻上的選擇——她接受了地位懸殊的克里斯托夫的求婚。早期激進的女性主義者認為，婚姻是女性的枷鎖，而生態(tài)女性主義那么更加關注女性內心的選擇，無論是艾莎的追求自由，還是安娜的回歸婚姻與家庭，只

11、要是女性作出的自主選擇，就表達了女性的自我解放。同時，安娜雖然沒有魔法、外表柔弱，但內心強大的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第一部電影中的安娜還處于懵懂階段，既不了解男性世界，也不了解自己，希冀有白馬王子來拯救自己。在?冰雪奇緣2?中，安娜已不需要任何王子，她的擇偶標準也不是所謂的“門當戶對〞，她與克里斯托夫的關系更像是伙伴，她已經(jīng)從一位“被拯救者〞的角色轉變?yōu)椤罢日擗暋０材鹊某砷L對傳統(tǒng)迪士尼故事中，柔弱的公主需要由強大的王子來解救的既定模式進行了解構，表達出生態(tài)女性主義觀中男女平等的思想。 生態(tài)女性主義肯定女性和自然的聯(lián)系，提出婦女是生態(tài)系統(tǒng)的保護者，號召廣闊婦女投身于生態(tài)保護運動。這種精神在安

12、娜身上也有所表達。?冰雪奇緣2?中的安娜更加理性、成熟，充滿了母性的光輝。她在艾莎對自己產(chǎn)生疑心時肯定她、撫慰她;她努力去保護雪寶，與艾莎一起守護整個王國。與艾莎的瞻前顧后相比，安娜從不進行偽裝，不會言不由衷，她更加率真，這也正是其可愛之處。在?冰雪奇緣2?，安娜變得更加獨立，在艾莎發(fā)現(xiàn)歷史真相，卻被冰封的關鍵時刻，失去姐姐和雪寶的安娜很快從悲傷中走出來，勇敢地用自己作為誘餌，引導石巨人毀掉大壩。安娜的成長說明她作為女性獨立的一面，她不是需要拯救的公主，而是自己、他人和自然的拯救者。 〔三〕雪寶 在第一部電影中，雪寶是兩姐妹之間的紐帶，也是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象征?！?】在?冰雪奇緣2?中，

13、雪寶更是二人成長的見證，這一點可以從雪寶的歌聲中得到確證，他在獨白中唱到： “Growingupmeansadapting〔成長意味著適應〕 WhenIammoremature，Iwillfeeltotallysecure〔當我更成熟時，也會更有平安感〕〞 通過雪寶的表達，觀眾會發(fā)現(xiàn)，兩姐妹變得更加成熟，她們已不再自我疑心，對自身的價值也有了較為清晰的認識。 〔四〕自然精靈和人的關系 ?冰雪奇緣2?中出現(xiàn)了水、火、風、石四種魔法精靈，代表著自然，而在影片的末尾，找到答案的艾莎和安娜發(fā)現(xiàn)，人即是所謂的第五種精靈，是連接四種自然力量的橋梁，這表達出了生態(tài)女性主義的世界觀。生態(tài)女性主義認為

14、，自然和女性一樣，在二元論中都是被壓抑的對象。二元論認為男性—女性、自然—人類之間是對立的關系，女性和自然都需要被征服，而生態(tài)女性主義認為，女性天生就和自然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與自然和諧共生，保護自然也是女性天然的使命。 〔五〕倒塌的大壩 電影中的大壩是艾莎的祖父所建，外表上是為了幫助諾桑德拉人，實那么是為了找借口發(fā)起攻擊。大壩鎖住了自由奔流的河水，象征著人類社會為了經(jīng)濟開展而對自然所進行的人為改造，而這些改造可能會對環(huán)境產(chǎn)生破壞。生態(tài)女性主義認為，人與自然應當是和諧共生的關系，正如諾桑德拉人只是借助自然精靈的力量，而不是駕馭他們一樣，這種“簡單粗暴〞的征服，所帶來的后果就是自然對人類的懲罰。

15、電影中的大壩建成后，艾莎的祖父對諾桑德拉人發(fā)起攻擊，導致森林被迷霧籠罩，雙方都陷入了困境;而艾莎與安娜合作，利用石巨人將大壩摧毀后，自然秩序得到了恢復，森林得以重見天日，這恰好表達了生態(tài)女性主義中女性對自然的拯救。 結語 ?冰雪奇緣?系列電影從生態(tài)女性主義的角度對童話原著進行了改編。?冰雪奇緣?是對王子拯救公主傳統(tǒng)童話的解構，?冰雪奇緣2?反映的是兩位主角的成長與成熟，這也是生態(tài)女性主義思想的表達。影片中的艾莎從第一部的逃避責任、逃避力量到第二部中勇于承擔責任，敢于直面自己的內心世界，再到后來的發(fā)現(xiàn)自我、肯定自我，完美地詮釋了女性的成長過程。安娜、雪寶、自然精靈等角色那么從側面強調了成熟女

16、性的獨立、選擇的多元化以及與自然的相互融合。 在社會經(jīng)濟高速開展的今天，女性的地位、社會作用開始受到更多的關注。傳統(tǒng)的女性評判方式已無法適用于當代女性。生態(tài)女性主義的視角為動畫電影故事的改編提供了全新思路，也反映出強烈的時代特征。生態(tài)女性主義觀點對于現(xiàn)代女性的成長有著重要的作用。與此同時，生態(tài)女性主義觀與中華傳統(tǒng)文化中的“天人合一〞思想有諸多異曲同工之處，在觀影的過程中，觀眾也可以從文化比照的角度對中西方不同的思想進行比較，開掘文化異同，加深對不同文化的理解。 參考文獻： 【1】趙鯤.西方生態(tài)女性主義思想述評[J].科技信息，2021〔4〕. 【2】趙媛媛.生態(tài)女性主義研究[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21. 【3】RosemaryRadfordRuether：NewWoman，NewEarth[M].SeaburyPress，1995：204. 【4】姜濤，王靜.歐美生態(tài)女性主義批評略論[J].學術交流，2021〔9〕. 【5】劉嵐.電影?冰雪奇緣?的生態(tài)女性主義解讀[J].文化縱橫，20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