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地壇》鑒賞2——語言的另類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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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聆聽另一種聲音 ——《我與地壇》語言的另類分析 《我與地壇》一文中作者對地壇進行了三度描寫，特別是文章第一部分末尾，更是洋洋灑灑數(shù)百字而不厭其詳。課堂里，我特意設(shè)計了一個問題：“我為什么常常要到那園子里去？請結(jié)合其中某一個‘譬如’來談?wù)劦侥菆@子里去的理由?！边@個環(huán)節(jié)的設(shè)置，目的是讓學(xué)生進一步理解者不惜筆墨描寫古園形體的意圖，就是通過落日、雨燕、腳印、古柏、雨和落葉的“任誰也不能改變”來證明古園歷久而彌堅的活力是激勵作者勇敢面對自己的不幸，采取積極人生態(tài)度的取之不竭的源泉。在回答問題之前，我安排了學(xué)自由朗讀。因為只有讀進去，才能獲得切身的感受，才能讀出屬于自己的體驗來。 誠如我所設(shè)計的，學(xué)生幾乎都從景物的充滿生命力的角度進行了回答，因為在文章的前面已經(jīng)有了鋪墊，“園子荒蕪但并不衰敗”，而且，有“幸好有些東西是任誰也不能改變它的”這么一句話來作交代，所以，下列這些有代表性觀點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落日燦爛的光輝扶平了地上每一個坎坷，這好像給了作者以某種暗示。人生確實有意想不到的坎坷，但它終究會被太陽照亮，因為太陽明天依然照樣升起。聯(lián)系到自己的遭遇與不，作者想到了如何讓自己的一點'坎坷'填滿輝煌！這便是他活下去的理由。” 高歌的雨燕在天地間叫喊，它們是不管這園子昔日的輝煌還是今日的落寞，只要興致所至，就引吭高歌，要一息尚存，便唱出自己的心聲。作者在落寞之中聽到這激昂的叫聲，怎能不為之一振？怎會不去考慮怎樣好好地活？” “冬天雪地上孩子的腳印讓人浮想聯(lián)翩，那是一種怎樣的快活的場景?。g樂、自由、無拘無束熱情、奔放、無憂無慮，那是活力的象征，是生命的寫照，這理所當(dāng)然激起作者對生命的認同，對未來的渴望！冬日的雪天里看孩子的腳印能給作者以無窮的力量，能不去地壇？” “蒼黑的古柏恍若站在歷史長河中的老人，多少滄桑，多少流變就像發(fā)生在眼前，生命微若纖塵，人生倏忽之間。古柏讓作者慨嘆人生的短暫，激發(fā)作者對生命價值的叩問。這自然會讓作者去思考怎樣活的問題?！? “是夏日的暴雨給了草木與泥土以又一次的生命，它們的‘氣味’在園中漫，擴散，于是無數(shù)個夏天的故事便在這古園里復(fù)活了，園子里充滿著生命的氣息。這種想象充斥著整個古園，這氣味簡直讓作者神往。這就是地壇給予作者的無窮魅力。” “秋葉的味道，是秋葉‘飄搖歌舞’時點綴繽紛世界的方式，是秋‘坦然安臥’時悲壯的白，是秋葉‘化作春泥更護花’的殞身不恤的壯烈的幸福，也是秋葉生命輝煌的最后宣言。做一片秋葉，實現(xiàn)自己生命的價值，這或許就是作者為什么要去古園看秋葉的原因?！? “作者從古園中與自己相似的東西中找到了共鳴，他內(nèi)心有著一股想活下去的念頭，他希望自：雖為落日，卻也能照得燦爛；雖為古柏，卻有著執(zhí)著的追求；雖為落葉，卻飄搖歌舞，為秋天增添一點靈動的色彩。他希望自己也能生命的輝煌留給坎坷，留給這個世界?！? 學(xué)生的回答很到位，并且各具自己的個性，這是課堂中老師十分愿意看到的一幕。本來，到此為止，我可以作一個總結(jié)性的歸納，同時也慶幸自己這么順利地完成了教學(xué)設(shè)計的任務(wù)。然而，正當(dāng)我要作慷慨陳詞之時，有好幾只倔強的手舉了起來。我知道，那里有獨特的心靈在呼喚，那里有獨特的情感要釋放。我們有必要停一停，去聆聽另一種聲音： “落日的坎坷表示了作者當(dāng)時的境：憂郁、落寞、失意，讓人覺得似乎周遭的一切都是灰色的。出現(xiàn)在石門中央的落日，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在這種感覺之下，人們很容易看清自己心頭的傷口，就像地上的坎坷在寂靜的陽下顯得那么的清晰可辨。并且，落日的光輝只是那短暫的一刻，‘燦爛’是落日死亡前的‘光返照’，那恰恰反襯出它的沒落和悲哀，其實，這也就是此刻作者的心境。這是作者在生與死這對矛盾前的痛苦的思考，愿意去古園看落日而不去觀朝陽，便是最好的明證。” “冬天雪地上孩子的腳印讓他猜想著孩子的歡樂與奔放，當(dāng)然同時也可能激起他對少年時美好生活的回憶。如今殘疾的雙腿，使他與眼前的這一切無緣了，這是何等殘酷的事實啊！看著那清晰可見的腳印，作者心中雖有遺憾，雖有失落，雖有感傷，但還是可以給以一種慰藉，一點溫暖，因為回憶可以暫且忘卻眼前的傷痛，這就好像喝紹興老酒一樣，每天喝一點，便能獲得一種微醺的感覺，那種感覺是妙不可言的，作者能不去地壇嗎” “鎮(zhèn)靜的古柏沒日沒夜地站在那兒，對任何人的憂郁、欣喜都毫無反應(yīng)，當(dāng)然也對十五年來出入其間的作者無動于衷，這讓作者想到了他的生死對于這古柏的無足輕重，這便給了他一絲的坦然與一線的安慰，讓他繼續(xù)去考慮如何活的問題?！? “秋天，葉子告別了枝頭閉上眼睛繽紛地飄落，靜靜地死去，這讓作者想到了一個很敏感的字——死。那種微苦的味道當(dāng)然是不好聞的，因為那是死亡的味道，作者的母親是秋天走的，留給作者的是心頭的無法驅(qū)散的傷痛，他要去填補這傷痛，他要為母親好好活下去。文章的第二部分就集中地描述了作者對母親的愛，對母親的理解。在這對秋葉傾情的描繪，其實是為下文作好鋪墊。作者經(jīng)常去古園，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是了尋覓母親的足跡，因為有落葉的地方也都有過母親的腳印。” “落日、冬天、落葉，這些意象都含有結(jié)束的意味，寂靜、落寞、憂郁、微苦等詞語則含有傷感、冷澀的韻味，這些都說明作者還沒有真正面對命運殘酷的事實，還沒有從痛苦中解脫出來還沒有完全擺脫那個‘死’字。到古園里去是為了進一步思考生與死的問題?！? 一語既出，四座皆驚。他們的發(fā)言，更是贏得了大家羨慕的目光和熱烈的掌聲。顯然，后幾位同學(xué)富有獨到的見解和獨特的體驗，雖然有幾種觀點看起來有點偏激，但他們夠獨辟蹊徑、獨樹一幟，又能夠自圓其說，這都應(yīng)該受到鼓勵和表揚。對同一的內(nèi)容，不同的人可以有幾種不同的理解，換一種視角去思考問題便會有另一種新穎的詮釋，或許還可以來得更深遠，來得更廣博，來得更熨貼。試想，如果單是照教學(xué)設(shè)計，我們哪里還能聽得到學(xué)生發(fā)自肺腑的心聲呢？ 111